陈福禄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我是问,你心里,可曾有过什么愿望?或者说,你读书识字,所谓的‘志’,在何处?”
谈起“志”和“读书”,陈有才仿佛被触碰到了某个开关,苍白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脊背也不自觉地挺直了几分,恢复了些许文人特有的、近乎刻板的傲娇。
他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仿佛又回到了昔日与人辩论的学堂,一边细细品味着嘴里那点可怜的粥水,一边摇头晃脑地开始引经据典:
“夫君子之志,自当如《左传》所云,‘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此乃三不朽之盛事!又岂能效贩夫走卒,碌碌于柴米之间?”
“孟子有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吾辈读书,自当胸怀天下,心系黎民!”
“子曰:‘修己以安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此乃……”
他越说越投入,唾沫星子横飞,之乎者也一大堆圣贤道理脱口而出,仿佛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都在这宏大的抱负中找到宣泄口,全然忘了自己刚才那副窝囊模样。
陈福禄听得眉头越皱越紧,这些空泛的大道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他强忍着烦闷,但陈有才却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喋喋不休,气得陈福禄脸都绿了,终于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
“砰!”
一声闷响,不仅打断了陈有才的慷慨陈词,也吓得他一哆嗦,后面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惊恐地看着陈福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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