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他接过徐达的话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御案附近的朱元璋和几位核心公侯能勉强听清,那声音里带着一种冰冷的毒刺:“……魏国公所言,甚是可怖,却……并非不可能。袁崇焕坐镇辽东,权柄日重,又非某些派系嫡系……朝中恨其掣肘、忌其功高者,恐怕大有人在。若能借虏酋之手,剪除其羽翼……”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个阴森无比的猜测——即这场看似偶然的军事悲剧,实则是内部政治斗争的冷酷牺牲——已经像一条毒蛇,钻入了听到此话的每一个人心中,让人不寒而栗。

        朱元璋没有看他们,他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天幕上“全部战死在城下”那几个字。他的胸膛也在起伏,但不同于蓝玉的外放暴怒,他是一种内敛的、几乎要将御案捏碎的极致冰冷。他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了两个带着血腥味的字:

        “继!续!”

        他要看下去,他要看清楚,这个未来的大明,究竟烂到了何种地步!忠臣良将的血,究竟还要怎样白流!这股冰彻骨髓的寒意,远比单纯的战场失利更让他感到一种王朝末路的恐慌与暴怒。

        天幕无情地继续播放。没有良将坚守的遵化,即便城坚池深,也在八旗军疯狂的攻势下迅速陷落。烽火直逼北京。

        “完了……蓟州镇一破,京师门户洞开!”耿炳文捶胸顿足。

        而更让他们气闷的操作来了。崇祯皇帝严令袁崇焕必须在蓟州挡住皇太极。

        “胡闹!”徐达都忍不住低喝一声,“皇太极骑兵来去如风,岂会乖乖在蓟州城下与袁崇焕决战?这分明是自缚手脚!崇祯……他到底懂不懂兵法?!”

        果然,皇太极根本不理会蓟州的袁崇焕,大军再次发挥机动力优势,绕城而过,直扑北京!

        “看!咱说什么来着!”朱棣又急又气,“这皇帝瞎指挥!袁崇焕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被一道圣旨钉死在蓟州,眼睁睁看着虏酋扑向京城!这……这简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