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拒绝,更不能表现出任何异常。唯一的生路,就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完美地、不露丝毫破绽地完成这项差事,将自己彻底摘出去,扮演好一个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奉命行事的普通典记。

        在书库管理女官的协助下,沈青澜很快找到了清单上所列的所有档案副本。她仔细核对,确保无一错漏,然后用专门的锦盒妥善装好。

        抱着锦盒走向淑妃宫苑的路上,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阳光明媚,宫阙巍峨,她却只觉得周身寒意凛然。

        淑妃宫苑自是比尚宫局更为奢华精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名贵的花香。刘保在一处偏殿接待了她。他约莫四十许年纪,面皮白净,眼神灵活中透着一丝精明与谨慎,此刻正端着茶杯,看似随意地打量着走进来的沈青澜。

        “奴婢沈青澜,奉典正之命,送来刘公公所需档案。”沈青澜垂首,将锦盒呈上。

        刘保并未立刻去接,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才慢悠悠地开口:“有劳沈典记了。听闻沈典记原是书库的人,调往内司衙不久,便如此得力,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话语带刺,沈青澜只作未闻,语气平稳:“刘公公谬赞,奴婢只是尽本分。”

        刘保放下茶杯,打开锦盒,开始逐一翻看那些档案。他的动作看似随意,但沈青澜敏锐地注意到,当他翻到那卷记录着“南海沉香”的赏赐副本时,指尖有极其细微的停顿,目光也似乎更专注了几分。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沈青澜垂眸静立,呼吸平稳,仿佛一尊没有情绪的玉雕。

        半晌,刘保合上最后一卷档案,脸上露出一丝看似和蔼的笑容:“嗯,不错,记录齐全,有劳沈典记跑这一趟了。”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道,“说起来,那夜雨势颇大,沈典记从内司衙回去,路上没受凉吧?听说……还遇到了些盘问?”

        果然!重点在这里!

        沈青澜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小宫女遭遇大人物盘问后的后怕与委屈,低声道:“谢公公关怀,奴婢无碍。那夜确是遇到了东宫的几位大人盘问了几句,奴婢已将缘由解释清楚,幸得各位大人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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