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澜被分派的活计是整理和誊抄旧的器物图样档案。她沉默寡言,手脚麻利,字迹更是娟秀工整,很快便赢得了司制房管事嬷嬷的些许好感。她并不急于接近柳如烟,只是默默观察。
她发现柳如烟常在午后闲暇时,独自一人在司制房后院的小亭子里临摹画谱或构思新图样。机会就在那里。
这日,沈青澜抱着一摞需要归档的旧图样经过小亭,似乎是被积雪滑了一下,她“哎呀”一声轻呼,手中的图样散落一地,其中夹杂着几张她早已准备好的“废纸”——上面有她模仿陈望之笔迹写的那几句诗,混在废稿中毫不显眼。
柳如烟被惊动,蹙眉看来。
沈青澜连忙蹲下身,手忙脚乱地收拾,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懊恼。
柳如烟本不欲理会,目光扫过那些散落的纸张,却忽然定格在其中一张“废纸”上。那笔迹……她认得,是太子少师陈望之的!诗句内容看似寻常咏物,却隐隐指向近日朝中关于边关军饷的一场争议,而这场争议,背后似乎有齐王的人在推波助澜……
柳如烟的父亲在兵部任职,她对朝中动向并非一无所知。这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陈望之的笔迹?
她心中惊疑不定,面上却不露声色,只是淡淡道:“毛手毛脚,成何体统。”
沈青澜连声道歉,迅速将所有的纸张,包括那张关键的诗稿,一起胡乱收拢起来,抱在怀里,匆匆行礼退下了,仿佛只是一个犯了错急于逃离的小宫女。
柳如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是意外?还是……有人借这不懂事的小宫女的手,在向她,或者向她背后的人,传递什么信息?陈望之是太子的人,他的诗稿暗示齐王……这其中的意味,让她心惊肉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