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候,此言差矣!”赢冀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你蒙陛下恩典,封侯拜将,自然不将那区区岁俸放在眼里。可诸位公子、女公子们呢?他们无爵位在身,全凭这点岁俸维持天家体面!敢问长安候,是想让始皇帝的血脉后裔,沦落到露宿街头,甚至下地耕种,与黔首争食吗?我赢姓皇族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他越说越是激动,仿佛全然忘了皇帝的在场,只将扶苏视为破坏祖宗成法的罪人:“若始皇帝在天有灵,见到他的子孙竟连最基本的生活用度都无法保障,该是何等痛心疾首!”

        扶苏眉头紧蹙,正要开口反驳,赢冀却猛地提高声调,语速加快,根本不给他插话的间隙:“每位公子岁俸十金,多吗?如今咸阳城中,一张上好的纸便要价一金!莫非各位公子读书习字,还要倒退回去使用那笨重不堪的竹简?”

        “让天潢贵胄,活得连那些操持贱业的商贾之后都不如?此等行径,简直是倒反天罡,尊卑不分!区区三十人的岁俸,一年不过三百金,我大秦国库,莫非已经窘迫至此,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了?”

        最后一句说完,他双目死死盯着一直沉默不语的治栗内史萧何,目光灼灼:“若国库当真艰难至此,老夫便是散尽家财,也定要维护我皇族应有的尊严与体面!”

        这一顶“损害皇族尊严”的大帽子扣下来,分量极重。

        萧何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言以对。

        若说国库无力支付这三百金,无疑是天大的笑话。

        而赢冀将皇室待遇与商人相比较,更是触及了阶级尊卑问题,若真坐实了皇室不如商贾,丢的将是整个大秦的脸面。

        赢冀说完,昂首而立,冷冷地睥睨着扶苏,嘴角勾起一丝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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