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两人相对无言,脸色都难看至极。

        方才在西府中强撑的勇气此刻已然泄去,只剩下无尽的懊悔与对前路的惶恐。

        “冯去疾……这只老狐狸!”孟巍然终于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低沉的咒骂,拳头紧紧攥起,指节泛白,“他倒是占尽了便宜!名利双收!如今倒显得我等如同跳梁小丑!”

        西文彦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仿佛瞬间又苍老了十岁,声音沙哑无力:“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只怪你我……当初太过短视,只看到了那点金子……却看不到陛下布局之深远。”

        “如今……只盼陛下念在我二人昔日微末功劳,以及……以及如今这‘善人’的名声上,能给我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哪怕只是分润些许残羹冷炙……”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确定与卑微,与昔日那个在朝堂上意气风发的九卿重臣判若两人。

        前路未知,圣意难测,两人的心,如同这颠簸的马车一般,七上八下,忐忑难安。

        而与嬴政同乘的冯去疾,则是另一番光景。

        车厢内,气氛轻松甚至带着几分热烈。

        冯去疾难掩兴奋,一路上与嬴政高谈阔论,从漕运利弊到边关屯田,从儒家教化到法家严刑,他惊讶地发现,无论谈及何种话题,身边这位“赵先生”皆能侃侃而谈,不仅学识渊博,更有其独到而精辟的见解,往往一语中的,发人深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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