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细看之下,眼角的皱纹似乎也深了些许,赵凌心中不免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嬴政缓缓睁开双目,眸光如电,先在赵凌身上扫了一圈,见他精神饱满,气度沉凝,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旋即却板起脸,从鼻子底下哼出一声:“哼!为父本打算顺道去巴蜀之地好生游历一番,看看李冰父子留下的都江堰,你这小子,一道接一道的诏令催命似的,催什么催?”
此时的赵凌,在嬴政面前仿佛彻底卸下了那身帝王的重铠,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令行禁止的秦武帝,更像是寻常人家在老父亲面前偶尔会耍赖、会讨巧的儿子。
他讪讪一笑,带着点讨好意味:“父皇,您想去巴蜀,儿子岂敢阻拦?只是那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栈道险峻,车马难行。您何等尊贵之躯,何必急于一时冒险?等过些年,朕定命人将那道路好生修缮拓宽,届时您想去哪里视察,都必定畅通无阻,安稳舒适,岂不更好?”
嬴政自然知道儿子是关心自己的安危和身体,方才那点不悦本就是佯装,此刻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他神色缓和下来,语气中带着真正的赞许:“岭南的局势,打理得很不错。你做的,比朕预想的还要好。”
他在南郡盘桓了近四个月,亲眼见证了与百越关市的繁荣喧嚣,诸子百家学者如何有条不紊地将大秦的文字、律法、农耕技艺潜移默化地传播给越人,更登上了那如同水上堡垒,威慑力无可匹敌的巨大战船,检阅了士气高昂的大秦水师。
在嬴政看来,赵凌这套“先教化,后武力威慑,杀鸡儆猴”的组合策略,极大地减少了潜在的抵抗和动荡,避免了无数不必要的伤亡,为彻底征服和消化百越之地,打下了极为坚实的基础。
这手段,既显仁德,又不失霹雳雷霆,他非常满意。
听到父亲毫不吝啬的夸奖,赵凌脸上笑容更盛,却话锋一转,语气诚挚:“岭南再好,开发的成果再丰硕,在朕心中,也比不上父皇您身体安康,福寿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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