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接连三日,他们以每日两到三家的进度,挨个儿到访有北地歌舞表演的乐坊歌楼。有时运气好能赶上刚好他们在演金季欢制定要听的那首曲目,有时实在等不到,就只能自己出钱点唱。

        北地小调有不少,金季欢点名要听的,是那一首《塞上春》。

        《塞上春》原本是早年间北地戍边将士哼唱的小调。关内关外止战通商后,一些胡人乐师喜欢这个曲调,将之糅合了胡乐元素,譬如加入了筚(bì)篥(lì)和琵琶的滑音,自成一格。演奏间似有战马奋蹄、似有雪夜狼啸,格外催动在京城经商的胡人们,酒后的思想情肠。

        “还能再去下一家吗?”沈寒灯问商纵。周砚知吐完后脸色惨白如纸,显然已经不太能行了,可他依旧强打着精神点头:“再去一家吧,隔壁那家,随意坐坐;纵之你能喝就多喝些,我是万万不能了……”

        金季欢掩嘴偷笑:“呐,你加入我的蜜水组,正好解解酒呗。”

        没错,为了留出清醒的耳朵去听曲儿,金季欢获得了不用喝酒的特权,得意得尾巴几乎翘到天上。商纵不悦地撇了撇嘴。

        “雪压关山月,马蹄踏碎冰;郎君……”戏台上,乐班的筚篥声如刀刮骨、似风雪啸,琵琶也是北地的土琵琶,结合哀凉的歌词意境,格外催人心肝;听者连酒都要忍不住多喝两杯。

        “郎君戍边去,空留蜜瓮凝——”周砚知扯起嗓门跟着唱了起来。连听了三晚的《塞上春》,真是不会唱也会哼了。

        “妾问归期是何期?”他还在荒腔走板地跟着乐班哼唱,却被金季欢一掌拍在颈后生生打断:“别唱了,闭嘴、闭嘴!”

        第十四章北地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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