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讲‘修己以敬事’,可你以为,‘修己’只是在会上背几条原则?‘敬事’就只是坐在会议桌后签几个批文?他在江渚查人、查项目、查账目,那是没人愿意去碰的雷区。多少人避之不及,但他还是来了。”
陆峥嘴角微抿,神情不变。
“你坐在北京,看着汇报、看着简报、看着上面的文件。可他每天面对的,是被截留的资金、被压着不放的审批,是下面推脱、上面催命。”
“你见过他凌晨三点还在改材料吗?见过他白天开会被人公然顶着脸敷衍吗?他查的那些人,谁不是有靠山、有关系?那样的压力,你以为只是来这里那么轻松?”
陆峥听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意不达眼底。
“顾朝暄,你还真是会说话。”他缓缓开口,“要不你干脆去当他的发言人?这番话拿去写报告,放到总结会上,保证全场起立鼓掌。”
他看她,眼神像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真没想到,你现在也会替人讲这些官话。‘查人、查项目、查账目’,听着倒是冠冕堂皇。可你确定他真在查?还是说,你只看到了他愿意让你看到的那一面?”
陆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嗓音压得极低:“我在部里这么多年,见过太多这种‘下派锻炼’。有的真做事,有的就顺势栖身。拿着调研名义,住在民宿、走几次基层、喝几场酒、写几页材料,最后上交一个‘阶段性成果’,上面看看数字漂亮,就皆大欢喜。”
他微微一顿,视线落在窗外模糊的街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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