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毅闻声转头,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阿挚?你怎么这个时辰跑回来了?营中无事?”他挥挥手让仆役退下。
“有件要紧事。”蒙挚开门见山,压低声音,“叔祖父可知,赵高回来了?”
蒙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蒲扇也不摇了:“哼!那阉货!回来便回来了,鬼鬼祟祟,藏头露尾!”他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此时,正厅里传来碗碟轻碰的声音。
蒙挚的祖母齐氏以及蒙毅的妻子田氏正带着婢女准备晚饭。桌上摆着几样简单的时令菜蔬:一盘清煮葵菜,一碟腌渍的藠头,还有粟米饭和一碗飘着几片肉干的肉羹,远不如赵高在军营挑剔嫌弃的那些精致。
秦法尚俭,即便是蒙家这样的重臣之家,日常饮食也遵循规制,不敢过分铺张。
“阿挚来了?快进来!”齐氏眼尖,隔着竹帘看到了孙儿,脸上立刻堆满了慈祥的笑意,声音洪亮,“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快,给阿挚添碗筷,盛碗冰镇过的梅浆来解解暑气!”秦人夏日喜饮用梅子或杏子熬煮后冰镇的浆水,是消暑佳品。
田氏手脚麻利地从食案旁搬来一个髹漆的凭几坐凳,又亲自去盛了一碗冰凉的、泛着深紫红色的梅浆递给蒙挚。
“谢祖母,谢叔祖母。”蒙挚不敢怠慢,依礼道谢后才在凭几上坐下。他虽然心中焦急,但在严厉却慈爱的祖母面前,规矩不能废。
他端起那碗沁凉的梅浆,冰凉的陶碗触手生寒,碗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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