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排阴影中的李逸尘,虽未抬头,但耳中听着太子那明显上扬的语调,心中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到底还是个少年心性。
叛逆之人,平日里受多了斥责与冷眼,一旦被人真心或假意地夸赞,极易晕头转向,忘了形骸。
这来济不过几句场面上的赞语,便让太子几乎要原型暴露,将昨日反复叮嘱的“沉稳”、“内敛”抛诸脑后。
侍立在太子左侧的李百药,敏锐地捕捉到了太子语气和神态的细微变化。
他心中先是微微一紧,担心太子被几句好话捧得忘乎所以。
但转念一想,太子今日能坐在此处接受官员谒见,并能击退韦思谦那般咄咄逼人的御史,已是非同小可的进步。
年轻人,骤然得志,喜形于色,虽有不妥,却也情有可原。
只要大方向无误,些许得意,或许正说明太子心性并非完全阴郁难测,仍有可塑之处。
他捋了捋胡须,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觉得太子虽需成长,但眼下这成长的速度,已远超预期,足以令人满意了。
右侧的许敬宗,则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也为太子的“贤明”感到与有荣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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