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李逸尘毫不退缩,反而又逼近一步,语气更加激烈。

        “再问他!《孝经》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陛下当年身先士卒,冲锋陷阵,身上伤痕累累,这算不算‘毁伤’?算不算不孝?他张玄素若是忠臣,为何不当年死谏陛下,让陛下爱惜身体,远离战阵?他如今倒有脸来用孝道要求殿下?他的忠和孝,是不是只看人下菜碟?”

        “还有!”李逸尘根本不给李承乾思考的时间,语速飞快,字字如刀。

        “陛下常教导百官‘以古为鉴,可知兴替’,并令编撰《贞观政要》,记录君臣问对,彰显从谏如流之风。那殿下就该立刻追问张玄素!”

        他微微前倾。

        “殿下就问,那《贞观政要》里记载的,虚心纳谏、闻过则喜的陛下,和如今龙椅上这位,渐恶直言、甚至听闻魏徵奏事时常怒形于色的陛下,究竟是不是同一位天子?”

        “若是同一位陛下,为何《政要》所载的圣君之风,与如今殿下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陛下言行,竟似有不同?这难道是著《政要》的史官词藻浮夸,美化了过往?还是说……陛下虽口中仍倡‘纳谏’,但其心其行,实则已变?”

        “殿下!您就让张玄素当着您的面,解释清楚这个疑惑!”

        “让他说,是《贞观政要》这本陛下钦定、天下学子诵读的治国之要记错了,还是他张玄素和满朝文武的眼睛看错了,又或者……真的是陛下自己变了?让他选!看他敢怎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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