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担忧

        她方将顾湛的外衫收到一边的乌木衣架上,在等顾湛回答时,她不敢抬头。

        不远处的博山炉中尚且点着雪中春信,顺着香炉的镂空缭绕上一缕一缕的白烟,沉檀的暗香就这么缓缓地四散空气里。

        殿内一片沉寂,沈宓却莫名地觉得有些心慌,不知是因为殿中暖烘烘的地龙,还是因为旁的事情。

        顾湛本坐在床榻边上,听见她问子嗣的事情,脱靴的动作一顿,但神情并不算意外,将皂靴摆好后,他问沈宓:“这是母后的意思,还是,你自己想同孤有个孩子?”

        沈宓没想到顾湛会这么问,心下纠结。她清楚,她要讲顾湛想听的,而非自己想说的。

        众所周知,顾湛为皇后所出,若实话实说这是皇后的意思,难免让顾湛觉得她这是拿皇后的意思来逼迫他,平白惹他不快,思量片刻后,她低声说:“是妾,是妾想与殿下做真夫妻,也真的想同殿下有个孩子。”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连脸颊都在微微发烫。

        顾湛端坐着,瞧着衣架旁站着的女子。

        她立在衣架边的落地明灯边上,昏黄的灯影斜斜落在她身上,在地上映照出婀娜窈窕的身姿。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窄袖藕荷色的亵衣隐约能瞧见衣下朦胧风光,细腰不过盈盈一握,束手乖顺地站在他面前,比身后汝窑粉瓷掐腰瓶里的玉兰还要惹人怜惜些。

        顾湛却只看一眼,便从她身上挪开眼光。

        他自幼被孔孟之道约束行为,所有人教给他的都是君子应当克己复礼,隐忍自持,所以对男女之事没什么欲望,在有沈宓之前也未曾做过。前几年皇后还给东宫里塞过几个宫女,说是帮他熟悉熟悉,他又着孙澄给皇后送回去了。但也不算排斥,是以之前沈宓去勤政殿寻他时,他也未曾拒绝,不过因公事中途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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