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顽固地弥漫在空气中,但已被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香气稍稍冲淡。

        杨宇霆感觉自己像是在无边无际的、冰冷粘稠的墨海里挣扎了整整一个世纪。

        意识先于身体苏醒,沉重的眼皮如同焊死了一般,费尽千钧之力,才颤抖着掀开一条细微的缝隙。

        模糊的光线刺入,带来一阵眩晕。耳边先是嗡嗡的耳鸣,继而逐渐清晰,捕捉到压抑的、细碎的抽泣声。

        视线缓慢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妻子哭得红肿如桃的双眼,和她那瞬间被巨大惊喜取代的悲戚面容。

        “宇霆?宇霆!你…你醒了?!老天爷,你终于醒了!”

        杨夫人紧紧抓着他无力摊在床边的手,眼泪再次决堤,却是喜悦的泪水。

        杨宇霆嘴唇翕动,喉咙干裂灼痛,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用极其微弱的力量回握了一下妻子的手。

        “水…”他耗尽力气,终于挤出一个气音。

        杨夫人连忙用棉签蘸了温水,小心地湿润他干裂的起皮的嘴唇。

        冰凉的液体带来一丝生机,杨宇霆贪婪地汲取着,涣散的眼神逐渐凝聚起一点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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