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理’切成三槽:编训、铨叙、装备。三科科长大印全用我讲武堂小兄弟挂着,制度上非得他们副署,总监条子才生效。看上去三槽归他管,实则槽槽有闸,闸把子都在我兜里。”

        “第三,后勒口。

        老马识途,可马嚼子得拴在我手里。每月三十万整理费,先过我‘司令部财政处’的印,再进他总监府。晚签三天,各旅就断炊;再派我侍从室副官‘押车解款’,一路点着花名册发饷。钱绳一紧,任他千里驹,也得围着我的粮桩打转转。”

        张汉钦眉心那道竖纹舒展开来,笑里带三分顽皮:“凤至,你这哪是妇道人家,分明是帅府的‘女军师’。”

        于凤至低头拨火,火光映得她睫毛一片金影,轻声道:“我懂什么军国大事?只不过记得娘常说‘绳子不能太紧,紧了马会尥蹶子;也不能太松,松了马会失前蹄’。松紧之间,全在你手里那根鞭子。”

        张汉钦心头最后一粒锈斑也被拧了下来。他俯身握住于凤至的手,掌心滚烫,声音低哑却带着笑:

        “先给草,后给缰,再慢慢钉软掌。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心甘情愿拉着这辆东北大车,跑在我画的轨道上。”

        话音未落,灯花“啪”地炸开。

        红烛晃了晃,被一口气吹灭。

        月色与雨声趁机溜进来,悄悄爬上纱窗,又滑进罗帐。

        他伸手去解她颈侧那枚盘扣,指尖碰到肌肤,像触到火炭;她低呼一声,却未躲闪,只把脸埋进他肩窝,呼吸热得像新蒸的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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