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土是咱的命根子。”老帅补了一句,“人心也是土,别让歪苗子抢了墒。”
糖入口,凉气顺着牙缝钻,一路冲到百会。
少帅再抬头,树下空无一人,只剩蒲扇摊在根旁,扇面歪歪扭扭的“老虎”被露水洇开,像刚哭过。
风一吹,灯笼齐晃,烛影筛在他脸上,像爹用粗糙手掌给他抹泪。
他攥紧糖纸,纸边“咔嚓”直响,像给自己敲鼓点儿:“稳住,六子,稳住。”
鸡鸣三声,长明灯抖了个花。
少帅睁眼,仍在灵堂,背靠漆黑棺。薄荷味却真真实实留在舌底,一路清凉到胸口。
他抬手,掌心空空,只余潮气,却像还托着那块糖。
他轻轻把两指并拢,像还怕把糖捏碎,心里头却多了一根主心骨——不软了。
“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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