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句子!”李郢一看就拍了桌子,“喝再多酒也洗不掉愁,可咱们喝的不是愁,是痛快!”

        那天两人喝到太阳落山,酒坛见了底,纸上写满了诗。鱼玄机喝得脸颊通红,道袍的带子松了一半,也不管,拿着诗稿跟李郢念:“你看这句‘殷勤不得语,红泪一双流’,是不是比你上次写的‘愁对花时尽日吟’更戳心?”

        李郢也喝高了,抢过诗稿就念,念完还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嘴比酒还烈!不过我服,你写的就是比我好!”

        两人的笑声飘出窗外,正好被来上香的老儒听见。老儒皱着眉,跟观主抱怨:“这哪像个道观?简直成了酒肆!一个女冠跟男人喝酒说笑,成何体统?传出去,人家还以为咸宜观是藏污纳垢的地方!”

        观主也无奈,跟老儒赔笑脸,转头却跟鱼玄机说:“姑娘,你开心就好,别太在意别人的话。”

        鱼玄机心里清楚,外面的议论传开了——有人说她“不守清规”,有人说她“水性杨花”,更难听的,直接骂她“荡妇”。有次她去街上买纸,就听见两个妇人在背后嚼舌根:“你看那个穿道袍的,就是咸宜观的鱼玄机,天天跟男人喝酒,真不知羞耻!”

        换作以前的鱼幼微,委屈得哭了,可现在的鱼玄机,回头看了那两个妇人一眼,笑着说:“我跟文人论诗喝酒,总比你们背后说人闲话强吧?我有才华,能让名士愿意跟我交朋友,你们有吗?”

        那两个妇人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赶紧走了。后来鱼玄机把这事写成了诗,里面有句“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宋玉是古代有名的美男子,也指有才华的人;王昌是传说里的薄情郎。她这是在说:我能吸引有才华的人,何必为了李亿那种渣男伤心?你们骂我荡妇,不过是嫉妒我活得痛快!

        这首诗一传开,长安的文人都佩服她的勇气——哪个女子敢这么直白地为自己辩解?哪个女子敢说“能窥宋玉”?也就只有鱼玄机了。

        皇甫松也是鱼玄机的常客。他是“花间派”的词人,写的“菡萏香连十顷陂,小姑贪戏采莲迟”特别有名。有次他来咸宜观,正好赶上长安的进士放榜,两人就一起去街外观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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