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的文人,想当官几乎只有一条路:考科举。而科举里最难的,就是“进士科”——有句话叫“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意思是30岁考上明经科都算老的,50岁考上进士科都算年轻的。
崔护20岁出头的时候,揣着父亲给的盘缠,背着一箱子书,第一次去了长安。那时候的长安,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朱雀大街宽得能跑八匹马,酒肆里飘着胡姬的歌声,考场门口挤满了从全国各地来的考生。崔护站在考场外,心里又紧张又激动——他知道,这扇门背后,不仅是自己的前途,更是父亲的期望。
可科举哪有那么容易?第一次考进士,崔护落榜了。
落榜那天,他独自坐在长安城南的曲江池边,看着别人榜上有名的欢呼,手里攥着写满错题的卷子,眼泪差点掉下来。他想写信回家说“我不考了”,一想起父亲说的“心里有杆秤”,又把信撕了。
从那以后,崔护在长安租了个小破院,开始了“苦读模式”:每天天不亮就起床背书,中午啃个冷饼子继续写策论,晚上点着油灯改文章,直到眼睛睁不开才睡觉。有一次,邻居老太太看他天天不出门,还以为他病了,特意送了碗热粥过来,说:“小伙子,别太拼了,身体要紧。”
崔护握着热粥,心里暖得不行——他知道,在长安,像他这样的穷考生太多了,大家都在熬,熬到出头的那天。
熬了整整四年,到了贞元十二年(796年),24岁的崔护再次走进考场。这一次,他没慌——策论里写的“百姓疾苦”,是他从邻居老太太那里听来的;诗里写的“长安春景”,是他四年里每天路过的街景。放榜那天,他挤在人群里,从最后一名往前找,找了三遍,才在中间位置看到“崔护”两个字。
那一刻,崔护抱着旁边的考生哭了——不是因为当上官了,是因为没白熬,没让父亲失望。
崔护的“学霸路”还没结束。唐朝的科举,考上进士只是“入门”,想当大官,还得考“制科”——就是皇帝亲自出题的考试,考的是“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简单说就是“既有学问,又会办事”。
元和元年(806年),34岁的崔护又参加了制科考试。这一次,他写的策论里,提到了“减轻赋税、安抚流民”的建议,正好戳中了刚即位的唐宪宗的心思。放榜时,崔护考了第一名——“才识兼茂科”登第,一下子从“普通进士”变成了“皇帝看中的人才”。
那天,崔护回到小破院,把录取通知书贴在墙上,煮了一碗面条,加了两个鸡蛋——这是他来长安十年,吃得最奢侈的一顿饭。他知道,从这天起,他要走的路,不再是书堆里的路,是官场里的路,是要为老百姓办事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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