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话里的真功夫:不用“掉书袋”,老百姓能懂才是好诗

        王建的诗,读着像大白话,没什么生僻字,可懂行的人知道,这“大白话”里藏着真功夫——不是他没文化,是他故意不用“雅词”。他说:“我写的诗,是给老百姓看的,他们听不懂,写得再雅也没用。”

        他写农民的苦,用“苗疏税多不得食”——“苗疏”就是禾苗稀,“税多”就是税重,谁都能懂;写纤夫的累,用“水宿沙行如海鸟”——纤夫在水里住、在沙上走,像海鸟一样无依无靠,不用解释,画面感就出来了;写宫女的寂寞,用“不识阶前扫地夫”——连扫地的人都不认识,可见多久没见过外面的人,简单一句,比“深宫寒夜独难眠”更有力量。

        有次韩愈跟他开玩笑:“仲初,你这诗写得太‘土’了,就不能加点典故?”王建笑着说:“韩兄,你要是跟老农说‘朱门酒肉臭’,他可能听不懂;但你跟他说‘输入官仓化为土’,他立马就懂——因为他见过啊!”

        韩愈想想,还真没反驳。后来白居易写《卖炭翁》,也学王建的“大白话”,用“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开头,简单直接,老百姓一听就懂。白居易说:“我这是学王建,诗要‘老妪能解’,才是好诗。”

        王建的“通俗”,不是“浅”,是“真”。他写的话,都是老百姓天天说的话;他写的事,都是老百姓天天经历的事。比如《织锦曲》里“窗中夜久睡髻偏,横钗欲堕垂著肩”——织锦女熬夜织锦,头发乱了,钗子快掉了,这场景,哪个熬夜干活的女人没经历过?再比如《别陕州王司马》里“黄河岸上白头人”——一个白发老人站在黄河边,要跟朋友分别,这画面,哪个经历过离别的人没见过?

        这种“真”,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珍贵。中唐有很多诗人,写得比王建“雅”,比王建“有名”,可他们的诗,没像王建的诗那样流传得广——因为老百姓记不住“骈四俪六”的句子,却能记住“苦哉生长当驿边”“且免向城卖黄犊”这些大白话。

        白描与对比:不用花架子,照样戳心窝

        王建写诗,没什么复杂的手法,就靠两样:白描和对比。可就是这两样“简单手法”,把中唐的社会矛盾写得透透的,让读者一看就心疼,一看就上火。

        白描:一笔画出“苦”,不添半点虚的

        白描就是“如实写”,看到啥就画啥,不添颜色,不加修饰。王建的白描,像老木匠刨木头,一刨子下去,就能露出木头的纹理,干净利落,却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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