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钱看大夫,自己找点草药煮水喝,效果可想而知。有一次韩愈来看他,一进门就看见张籍凑在蜡烛跟前,眼睛离纸只有几寸远,还在那儿一笔一划地写,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是哭,是眼睛疼得受不了。
韩愈心疼得不行,赶紧给他找了个好大夫,开了药,可张籍的眼睛还是没好利索,时好时坏,最后落下个“半盲”的毛病。长安城里的人私下里都叫他“穷瞎张太祝”,有的是同情,有的是嘲笑。
第九十一章张籍:从穷书生到“张水部”
张籍倒是不怎么在乎别人怎么叫他。有朋友劝他:“要不你跟韩先生说说,让他帮你换个轻松点的官,至少能多挣点钱看病。”张籍摇摇头:“韩先生已经帮我够多了,我不能再麻烦他。再说,这太祝的活儿虽然小,但也是正经差事,我干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就这么着,他在“穷瞎张太祝”这个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十年里,他穷得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眼睛疼得整夜睡不着,但从来没放弃过写诗。他的诗里全是老百姓的苦日子:
“夫是田中郎,妾是田中女。
当年嫁得君,为君秉机杼。
筋力日已疲,不息窗下机。
如何织纨素,自着蓝缕衣。”
没有华丽的辞藻,全是掏心窝子的话,就像他自己的日子一样,苦,但真实。
有人问他:“你都这样了,还写这些干啥?”张籍笑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我见过太多像我一样的苦人了,我不写,谁替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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