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写得好”是宋之问的“才华”,那“立规矩”就是他的“功劳”。
你可能不知道,现在背的律诗(比如五言律诗、七言律诗),不是天生就有的。在初唐,诗人写近体诗,就跟“瞎搭积木”似的——有的四句,有的八句;有的押韵,有的不押韵;有的对仗,有的不对仗,乱得很。直到宋之问和一个叫沈佺期的诗人出现,才给律诗“定了规矩”。
这俩人凑在一起,天天研究“平仄”“对仗”:“这句‘楼观沧海日’,后面得对‘门对浙江潮’,‘楼观’对‘门对’,‘沧海日’对‘浙江潮’,这样才工整”;“‘近乡情更怯’是仄仄平平仄,下句‘不敢问来人’就得是仄仄仄平平,这样读着才顺口”。
就这么琢磨来琢磨去,他们俩硬是把五言律诗的“规矩”给立住了:必须八句,每句五个字;二、四、六、八句必须押韵;中间两联(三、四句,五、六句)必须对仗;平仄得合辙。
后来的李白、杜甫、王维,全是照着这个规矩写律诗的:
杜甫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对仗多工整?
李白的“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平仄多顺耳?
说起来,这些都得感谢宋之问和沈佺期。
当时的人把他俩叫做“沈宋”,说“沈宋既出,律诗始成”。意思是,没有这俩人,律诗还得在“野路子”上晃悠好几年。你说宋之问牛不牛?就是这么个“诗坛功臣”,做人却一点“规矩”都没有。
提起宋之问的黑料,最绕不开的就是“因诗杀亲”——他为了一句诗,据说杀了亲外甥。
他的外甥叫刘希夷,也是个诗人,比宋之问小几岁,才华一点不输他。有一天,刘希夷写了首《代悲白头翁》,里面有两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写完觉得不错,就拿给舅舅宋之问看。
宋之问一看这两句,眼睛都直了——这句子太绝了!既有花开花落的景,又有人生无常的愁,简直是“神句”。他拉着刘希夷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外甥啊,这两句诗,你给舅舅怎么样?就当舅舅帮你改改,以后算咱们俩一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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