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摇头,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委屈,跟你在一起,有热粥喝,有你写诗给我听,就不委屈……”

        没过几天,船到了潭州(今湖南长沙)附近,杜甫在船上咽了气。他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杨氏的手,眼睛睁着,好像还想看她最后一眼。

        杨氏没哭出声,紧紧抱着杜甫的身体,像他还活着一样。她把身上的首饰,还有仅有的几件衣服,都变卖了,找了块薄木板,给杜甫做了口简单的棺材,把他葬在潭州的江边。

        后来,杨氏带着孩子,一路乞讨,回了洛阳。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加上思念杜甫,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了。孩子们把她葬在杜甫的墓旁边,虽然没有墓碑,却实现了他们当年没说出口的誓言——生同衾,死同穴。

        杜甫一辈子写了许多首诗,写过大唐的繁华,写过战乱的疾苦,写过百姓的苦难,但写得最暖的,还是那些关于“老妻”的句子。

        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浪漫的誓言,只有“老妻画纸为棋局”的日常,只有“双照泪痕干”的牵挂,只有“十口隔风雪”的共苦。

        他们的婚姻,没有李白与宗氏的灵魂契合,没有王维与崔氏的名门风光,却在乱世里熬出了最真的情——是你饿了,我给你煮碗热粥;你冷了,我给你披件棉袄;你病了,我给你熬药守夜;你走了,我变卖衣物也要给你入殓。

        后来有人在洛阳城外,见过他们的孩子给爹娘扫墓,坟前的草每年都长得很旺,风一吹,像杨氏在跟杜甫说话,说“孩子们都长大了,咱们终于能好好在一起了”。

        乱世里的苦太多,他们的爱,就像一碗热粥,一件旧棉袄,一首家常的诗,暖了杜甫一辈子,也暖了后来读诗的人

        ——原来最好的婚姻,不是风花雪月,是一辈子相守,一辈子共苦,一辈子把对方放在心里最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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