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沉闷而急促的钟声,如同无形的鞭策,回响在顺义堡的每一个角落。
那些刚刚从噩梦中挣扎出来,惊魂未定的军户正丁,听到这熟悉的召集钟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行动起来。
不管此刻手中有什么活计,统统得抛之脑后。
他们纷纷奔回自家屋舍,动作麻利地披上自家那件或新或旧的兵丁戎装。
有的家境稍好,外披的是打了补丁的布面甲。
更有极少数,披挂着的是祖上传下来的,保养得油光锃亮的扎甲残片,此刻也顾不得藏私。
然而,更多的人则无甲可穿,仅仅是在粗布衣衫外套了件束身之物,便算是戎装。
腰间挎着磨得发亮的腰刀,那是他们防身杀敌的依仗。
太多人脸上带着失眠导致的疲惫与惶恐。
还有人的眼神中却又燃烧着一股被这见鬼的世道逼到绝境的戾气,那是杀过人,见惯了血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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