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伟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极度的虚弱,没有真的坐以待毙。他凭借顽强的意志力,按照哑巴之前灌输的生存法则,在昏暗的光线下,摸索着将自己那点可怜的家当——那把沾满血污的匕首、电量已显示红色警告的强光手电、几乎见底的防狼喷雾、以及贴身藏好的、用防水油布紧紧包裹的、浸透着汗水的那叠救命现金——一一取出,重新检查,确保每一件都在最顺手的位置,随时可以瞬间取用。然后,他挣扎着爬行到那个不断有清澈水珠渗出的石洼边,用葫芦瓢拼命地、贪婪地舀起甘甜的泉水,大口大口地灌入如同着火般的喉咙,直到冰冷的液体将胃袋撑得传来胀痛感。他知道,在接下来的亡命途中,干净的水源将是比黄金更宝贵的生命线。
哑巴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林伟的动作,没有阻止,反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瘪瘪的、却是用厚实皮子缝制、异常结实的皮质水囊,扔到林伟手边,言简意赅地命令道:“装满。”
林伟连忙接住,将水囊的开口对准石洼中不断汇聚的水流,直到将其灌得沉甸甸的。
整个准备过程,紧张、高效、沉默得令人窒息。大约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哑巴就已经将一切准备就绪。那个不大的帆布背包被塞得鼓鼓囊囊,但哑巴巧妙地调整了背负系统,重量分布均匀,不会过分影响行动。他背上背包,将钢弩斜挎在身后最顺手的位置,箭袋挂在腰侧,短刃插在腰后皮鞘内,那些零碎的危险小玩意儿则分门别类地塞进衣服上几个特制的暗袋里。
“走。”哑巴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灭了那截仍在散发幽绿磷光的“夜光草”,岩洞瞬间再次被浓得化不开的绝对黑暗所吞噬。他走到林伟身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林伟那条相对完好的手臂,用一股强大而稳定的力量,将他半搀半拖地从地上拉了起来。哑巴的手臂如同钢浇铁铸,支撑住了林伟大部分虚软的体重,让他勉强站稳。
“洞口……外面可能有埋伏。”林伟虚弱地提醒,心脏因紧张而狂跳,撞击着脆弱的胸骨。
“不走洞口。”哑巴低声说道,声音如同从岩石缝隙中吹出的冷风。他搀扶着几乎挂在他身上的林伟,步履沉稳地走向岩洞最深处、那个最为潮湿、石壁上不断有冰冷水珠渗出、汇聚成细小溪流的角落。
林伟心中一凛,充满疑惑。不走洞口?难道这岩洞还有别的出口?他之前仔细检查过,除了那个被伪装的入口,四周都是坚硬的岩壁。
只见哑巴在长满厚厚、滑腻苔藓的岩壁上摸索着,他的手指仿佛带有某种奇异的魔力,在某些看似天然形成的岩石凸起或凹陷处,以一种特定的顺序和力道,或按、或扳、或旋转。“咔哒……嘎吱……嘎啦……”一阵轻微却令人牙酸的、仿佛沉睡已久的古老机括被重新唤醒的、带着锈蚀感的金属摩擦声和石头错动声,从岩壁内部沉闷地传来!紧接着,在靠近地面、一处被茂密苔藓完全覆盖、看起来与周围岩壁浑然一体的地方,一块约半米见方、边缘参差不齐的石板,竟然缓缓地、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仅容一个成年人匍匐通过的、向下倾斜的狭窄洞口!一股比岩洞内更加阴冷、潮湿、带着浓重土腥味和腐烂植物根茎气息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寒气,从洞内汹涌而出!
这里竟然还有一条如此隐蔽的逃生密道!林伟心中骇然,对哑巴在此地经营之深、心思之缜密、手段之高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这绝不是一个普通退伍老兵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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