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检查完毕,哑巴站起身,给出了一个冰冷、客观、不带任何安慰色彩的结论。然后,他重新拿出那个红十字标记的铁皮急救盒,用石洼里舀来的清水和那瓶高度白酒,再次为林伟仔细地清洗了伤口(白酒淋上去的滋味,如同烈火烧灼),撒上新的消炎药粉,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和绷带,以熟练而牢固的手法重新进行了包扎。他的包扎技术远比林伟自己胡乱缠绕要专业得多,既能有效压迫止血,又不会过于影响血液循环。

        做完这一切,哑巴又坐回那个小马扎上,重新拿起磨刀石和短刃,“沙……沙……”的磨刀声再次有节奏地响起。岩洞内重新陷入了那种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磨刀声、煤油灯芯燃烧的轻微“噼啪”声、岩缝水珠滴落的“滴答”声,以及两人轻重不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林伟躺在地铺上,身体虽然依旧被疼痛和虚弱包裹,但精神和缓了过来,大脑开始重新运转。他知道,自己不能一直像这样被动地待着,仅仅作为一个被收容的伤号。他必须主动出击,必须了解这个深不可测的“哑巴”,必须弄清楚当前的处境,必须为下一步的行动寻找线索和方向。这个沉默寡言、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是他目前唯一的庇护所,但也可能是一个更加危险的谜团中心。信任是奢侈品,但有限的、基于利益交换的合作,或许是生存的唯一途径。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种种不适,鼓起勇气,率先打破了这片压抑的沉默:“前辈……这次,真的多谢您了。”他用了敬语“前辈”,既表示尊重,也带着试探,想看看对方对这类称呼的反应。

        磨刀声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平稳地持续着。哑巴佝偻的背影纹丝不动,仿佛根本没听见,或者听见了,但完全不以为意。

        林伟不气馁,继续小心翼翼地、选择性地透露信息,试图投石问路:“追杀我的那伙人……很不一般。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下手狠辣,不像普通的黑道或者警察,倒像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特种人员。”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哑巴的背影,尤其是肩颈部位的肌肉线条,希望能捕捉到一丝细微的反应。“他们好像……在找一样东西。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他刻意模糊了“东西”的具体所指。

        哑巴磨刀的动作依旧如钟摆般稳定,帽檐下的阴影没有任何晃动,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改变。这种深沉的、如同古井般的沉默,反而带给林伟更大的压力。

        林伟的心跳开始加速,他知道必须抛出更有分量的信息,才能撬开这坚硬的蚌壳。他舔了舔依旧干涩的嘴唇,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声,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颤抖,吐出了那个从U盘禁忌知识中看到的、可能关联重大的关键词:“我怀疑……他们可能跟……‘第七观测站’有关。”

        “沙——!”

        磨刀声戛然而止!

        不是缓缓的停止,而是如同琴弦骤然绷断般的、干脆利落的中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