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组长抿了抿嘴,表情更加和蔼,拿起笔和纸送到他的座位上,摆出一副推心置腹、语重心长的架势:
“老江啊,咱们反反复复聊了一周,大家都很熟悉了,我今天跟你说实话,名单上的人确实有一部分是被误伤的,你委屈我也能理解,但形势如此,上面催的紧,领导有指示,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你们市纪委的李书记跟我讲过了…他说你是个基层经验丰富,很有能力又非常有原则的干部。”
“但如果你还要继续坚持,并私下搞串联带着其他干部一起抵抗组织,那除了让上面难堪之外没有其他意义。名单上大部分科级干部都已经写完材料了,乡镇的一二把手,各局的负责人,每人均按照自身职位等级认领了不同钱数,包括孙副市长也写了……”
说到这,王副组长微微停顿,弯腰凑近了些,在江振邦耳边压低了音量继续道:“但你这边我做主,不用写了,前提是你得帮我给底下的干部做做工作,让他们把把材料都写清楚。这次风波过后,你们兴宁的人事必定要大调整,你更进一步的机会非常大…事后,你可以再给那些写了材料,心里委屈的干部调调岗嘛。”
江振邦用鼻子长冒出一股烟,随手把烟灰弹到小桌的烟灰缸之中,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条斯理地反问:“那么我就有问题了,王副组长,到底有多少人写了材料?你最开始说除我以外的人都写了,现在又说大部分写了,小部分没写,还说我私下串联抵抗组织……这从何说起?有的干部压根没给程奇送钱,自然就不想写,用得着我串联吗?”
王副组长站直身体,板着脸道:“咱们在同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天,你还跟我装糊涂就没必要了。你客观上没有搞串联,但主观上是一定有的!你胆子很大呀!你这就是为实现个人政治目的不择手段,操弄权术,在党内大搞团团伙伙、拉帮结派,对抗组织审查……”
“我不承认,你这是污蔑。”
江振邦笑着摇头打断,吸了口烟,沉吟道:“但王副组长你跟老江我说实话,我也跟你掏心掏肺的点实话。”
“我上学早,21岁本科毕业就参加了工作,我没有什么团团伙伙,要说有,组织就是我的团伙,要说有同党,身边的同志都是我的同党。”
“我从乡镇基层的办公室主任开始做起,得益于组织培养,同志们帮助,28岁时我当上乡长拿了正科,31岁做了乡党委书记,此后工作不断变动,42岁担任发改局局长,在任期间我主要聚焦文化旅游、直播电商与特色农业这三个产业,陆续推进并落实了343个项目……”
“这直接或间接地促进全市21个贫困村在四年内全部脱贫摘帽,人均收入连续三年增幅达30%,兴宁获得了‘乡村振兴示范县’、‘东北县域经济发展潜力十强’,‘优秀旅游城市’等荣誉称号……基于这些,我在44岁那年进入了常委班子,担任兴宁副市长,但七年过去,我还在原地踏步,严格意义上来说连个领导干部都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