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广播是他捡的旧半导体,外壳缺了个角,调台的时候总有杂音,他每次都要贴在耳边才能听清,最喜欢听的是“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能知道外面的事。

        那天他特意把音量调大,还让笑笑也听,笑笑问“爸爸,我们能找到妈妈吗”,他当时没敢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心里却没底。

        明天就是周三,他打算一早关了店门,坐最早的班车去市里——

        班车票3块5毛钱,是他卖12袋牛奶的利润。他得省着点花,路上不买5毛钱一个的馒头了,带个家里蒸的红薯就行,红薯是前几天从乡下老家带的,放得久了更甜,还抗饿。

        1993年乡镇到市里的班车每天只有两班,早7点和午12点,错过就要等第二天,他怕赶不上早班车,打算凌晨5点就起床。

        他提前从抽屉里找出最便宜的圆珠笔和糙纸,糙纸是从旧作业本上撕下来的,反面还有算题的字迹,是笑笑上学期用过的,他没舍得扔,平时用来记货单。

        圆珠笔的笔芯快没油了,写的时候有点断墨,他得用力按才能写出清晰的字——这圆珠笔是1毛钱一支的“永生”牌,笔芯5分钱一根,他平时都省着用。

        晚上他坐在灯下练习写启事,怕字写得不好别人看不清——他只上到小学毕业,字写得不算好看,却很工整,小时候老师总夸他“字写得认真”。

        写了又改,改了又写,纸都揉了好几团,最后找了张平整的纸,用尺子比着,一笔一划地写:

        “寻苏晚晴,女,30岁左右,眼角有细纹,常穿藏青色风衣,身高约1米6,说话带轻微本地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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