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5日给笑笑买幼儿园手工材料,花18元(卡纸、胶水、小剪刀,笑笑说要做“妈妈的裙子”,结果卡纸剪得歪歪扭扭,还把胶水蹭到了脸上,

        像个小花猫,他用湿纸巾擦了半天);3月18日修面包车车灯,花200元(左前灯不亮了,修车师傅说灯泡烧了,顺便帮他紧了紧松动的车门,还说

        “你这车门再不修,下雨要漏水,到时候车里全是水”,他摸了摸口袋,钱包里只剩几十块,没敢修车门,想着先凑合用,等下个月卖了货再说)……

        常常算着算着,窗外的天就亮了——从墨蓝慢慢透出土黄,墨蓝色的天里缀着两颗疏星,远处传来第一声公鸡打鸣,哑着嗓子,像被夜露浸过;

        最后染上橘红时,街上开始有早点摊的热气冒出来,油锅“滋滋”响,油条的香味混着豆浆的甜香飘进店里,隔壁卖包子的李叔会喊,声音洪亮,带着点烟火气:

        “林老板,要不要来两个肉包?今天的肉馅放了葱花,香得很,刚蒸好的!”他才发现自己坐着打盹,头歪在账本上,流了点口水在“3月12日付租金”

        那行字上,把“8000”的“8”晕成了一团黑,他赶紧用纸巾擦,却越擦越花,纸都有点破了,最后只能在旁边重新写了个“8000”,笔尖顿得重,怕看不清。

        精力在“老板”与“父亲”的双重角色里被榨得只剩残渣。白天在店里,他要整理货架、接待顾客、修改衣服尺寸,中午忙得没时间吃饭,就啃个凉馒头(早上从家里带的,

        用塑料袋装着,馒头表皮有点硬,咬下去有点硌牙,他就就着矿泉水咽下去,矿泉水是常温的,有点涩),有次馒头太干,噎得他直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用袖口擦了擦,又接着啃。

        上个月有天顾客特别多,从早上8点忙到中午12点,他连续站了四个小时,腿有点麻,整理货架时突然晃了一下,手碰到旁边的衣架,哗啦啦掉了一地童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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