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多,他赶回车里接笑笑时,孩子已经在幼儿园保安室门口坐了20多分钟。保安张叔搬了个红色小马扎给她,凳面裂了道缝,用铁丝捆着,还倒了杯热水,

        搪瓷杯上印着“幼儿园六一”的字样,水都凉了,杯壁结着层浅白的水垢,笑笑也没喝,手里攥着那本《小熊的爸爸》,书的封面掉了,是他用透明胶带粘了三层的,

        胶带都有点黄,书脊处的纸都脆了,一翻就掉渣,里面还有几页被笑笑用蜡笔涂了颜色,小熊的脸被涂成了粉色,蹭到了旁边的文字上,晕出淡淡的印。

        抱着孩子坐在副驾上,他翻开书讲故事,声音比白天轻了点,带着点疲惫,笑笑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能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小手攥着他的衣角——

        他的衣角因为经常改衣服,沾了不少线头,还磨出了毛边,布料有点硬。听到“小熊的爸爸带它去摘苹果”时,笑笑会轻轻笑,小肩膀一耸一耸的,睫毛在他胸口扫过,有点痒,

        可到了故事结尾,总会歪着脑袋问,眼睛里有点湿,像蒙着层雾:“小熊的妈妈呢?是不是嫌小熊调皮,不要小熊了?上次我把牛奶洒在地上,妈妈会不会也生气了?”

        他每次都得编,声音有点虚,怕被孩子听出破绽:“妈妈去远方的森林给小熊买蜂蜜了,那里的蜂蜜要酿三个月,酿好就回来,到时候妈妈还会给笑笑买小兔子发卡,粉粉的,跟小红的一样。”

        一边说一边摸她的头,指尖能摸到孩子头发里的小绒毛,软乎乎的,心里却像被针扎——

        他知道,苏晚晴走的时候,笑笑才刚会喊“妈妈”,现在孩子连妈妈的声音都快忘了,有次笑笑指着电视里的女演员问,小手还指着屏幕:

        “爸爸,那个阿姨的声音,是不是跟妈妈一样呀?我有点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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