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抱着熟睡的女儿笑笑,背脊挺得笔直,却又透着难以掩饰的僵硬:右肩微微下沉,左手下意识托着笑笑的腰,指节因为长时间发力泛出青白——

        那是昨夜抱着发烧刚退的笑笑坐了半宿落下的酸痛,更怕稍一动,就会惊醒怀里这颗呼吸都轻得像羽毛的小小心灵。

        笑笑才三岁半,小脸蛋圆嘟嘟的,睫毛像两把沾了晨露的小蝶翼,每呼吸一次就轻轻颤一下,眼角的泪痕没完全干透,在斜照的阳光里泛着细碎的光,像撒了点碎玻璃渣——

        那是今早醒来没看见妈妈,坐在床边抱着布娃娃哭花的,眼泪还沾了几根娃娃的白绒毛在脸颊上。

        她的小手还没完全长开,指节圆圆的,紧紧攥着林凡的卡其布衣角,指缝里夹着半张皱巴巴的素描纸,是没画完的全家福:

        纸上的自己扎着羊角辫,手里攥的糖葫芦用红蜡笔涂得冒尖,连糖霜的纹路都画得歪歪扭扭;爸爸穿蓝色工装,胸前别着笑笑画的小红花,花瓣边缘被小手指捻得起了毛;

        唯独妈妈的位置,只画了个空心的圆圈,圆圈旁边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MAMA”,两个字母被橡皮擦过好几次,纸都薄得快透了——这还是她前几天跟着巷口的小学生抽空学的。

        窗外的阳光透过蒙着点灰尘的玻璃,斜斜切进店里,在货架上投出长条的光斑。货架上摆着老式台秤,铁秤砣泛着冷光;

        螺丝刀的金属柄反光晃了林凡一下,他下意识眯了眯眼,再看时,连最上层那把生了锈的旧门锁都泛着暖光——

        锁芯里的铁锈红得发暗,是去年从废品站收来的旧货,笑笑总爱用小手指抠锁孔玩。货架最外侧摆着几卷透明绝缘胶带,胶带纸边缘被笑笑撕得毛毛躁躁,翘起来的碎边粘了点灰;

        那是她昨天蹲在旁边“帮忙”时的杰作:当时她踮着脚够胶带,差点摔在地上,林凡扶住她时,她还举着撕下来的小胶带片说“爸爸,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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