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主任从车间里拿出两件用边角料赶制的样品,递给他:
“你先拿着看看,要是不满意,咱们再改——这是按你图纸做的,就是颜色用了剩料,浅灰和浅粉,是之前做成人衬衫剩下的,你别介意。”
林凡接过来,指尖一碰就知道好——布料软乎乎的,像摸着笑笑刚晒过太阳的小棉袄,还带着点阳光的暖意;
针脚密得像鱼鳞,他凑到灯前数了数,每寸真的有十三针,比他要求的还多;领口的双层布缝得平整,没一点硌手的地方,用指甲轻轻刮了下,没起毛;
锁边是双线,用手指拽了拽,没开线。他又翻到里面,看不到一根多余的线头,连标签都缝得服帖,标签是浅白布做的,上面用蓝线绣着“红星制”,不会磨到孩子的皮肤。
他攥着这两件小T恤,心里像揣了个小暖炉,连跑了三天的累——脚底磨的水泡(昨天走太多路,水泡破了,贴了片创可贴,现在还疼,走一步就抽一下)、指尖的棉絮、被老板怼的委屈——都化成了脚底的劲。
返程的班车里飘着汽油味,混着乘客带的菜味。
前排大妈带了一网兜白菜和萝卜,白菜叶子上还沾着点露水,湿了塑料袋,水珠滴在地板上,她正低头剥豆子,指甲缝里还留着点泥,豆子壳滚到林凡脚边,林凡弯腰捡起来,递给大妈,大妈笑着说
“小伙子心细,跟我家小子差不多大”,还塞给他一颗剥好的豆子,甜丝丝的。
林凡把样品裹在旧毛衣里,贴在胸口——这件毛衣是灰色的,袖口磨破了,是笑笑去年穿小的,现在他当内搭穿,毛衣的领口松了,洗得发白,上面还沾着点笑笑的头发,软乎乎的。
他怕样品被挤坏,也怕被人看见起心思,就这么紧紧护着,像护着件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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