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王猛与笑笑
春意顺着梧桐枝桠往街面上淌,新抽的嫩芽裹着层淡绿的绒,指尖一碰软得像浸了三月的温水,一捻能掐出嫩汁来;
那触感跟笑笑刚冒头的指甲盖一模一样,透着股能掐出水的嫩,连阳光落在芽尖上,都要软趴趴地折个弯,洒在地上成了碎金似的光斑,踩上去能听见“沙沙”的轻响,是碎叶被鞋底碾过的声儿。
九十年代的县城还没被高楼撑得憋气,街边老房子歪着灰瓦檐,青瓦缝里还嵌着去年的枯草,风一吹就晃悠悠,偶尔掉根草屑在路过姑娘的辫梢上;
晾衣绳从这家窗台牵到那家墙头,挂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被褥,被风鼓得像小帆,绳上夹着的旧衣夹“咔嗒咔嗒”晃,蹭得绳子轻响,连被褥上的肥皂味都跟着飘,混着墙根下野蔷薇的淡香。
早点摊的蒸笼冒着裹香的白气,把张叔的脸熏得发红,他的吆喝声裹着葱花味飘出半条街:
“油条豆浆嘞——刚出锅的!咸浆加辣油不?”
几个老头蹲在梧桐树下的青石墩上下棋,竹编棋盘被磨得发亮,棋子落下去“啪嗒”一声脆响,混着芽尖蹭风的“沙沙”声,把春日的暖烘得扎扎实实,连蹲在旁边看棋的大黄狗,都眯着眼打了个带暖意的哈欠,尾巴扫过地面的碎叶,扫出道浅浅的痕。
阳光透过叶片缝隙筛进“笑笑宝贝屋”,在扫得发亮的水泥地上织出斑驳碎金;
有的落在蓝白相间的橡皮盒上,让盒面小熊图案泛着暖光,连小熊的黑纽扣都像沾了阳光,摸上去温温的;
有的绕在浅粉色童装的衣架上,把棉布的纹路照得清清楚楚,伸手一摸,棉线软得能裹住指尖,还带着点刚拆包的棉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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