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一看,四万七千二百元的数字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光,末尾的“2”字被水浸过,边缘有点模糊——那是上次下雨棚子漏雨,他慌忙把存折往怀里塞,还是沾了点雨水。
指尖能触到印钞时的细微纹路,像捧着块烫手又舍不得放下的暖玉。
这钱来得太不容易:有他在街角摆三个月地摊攒的一千二,每天早上五点就出摊,晚上十点才收,冬天冻得手都握不住零钱,夏天晒得脱皮;
有卖祖传的半块玉佩得的三千,那玉佩是他妈留给他的,上面刻着朵莲花,他犹豫了半个月,最后还是咬着牙卖给了县城的古玩店;
更多的是这两年省吃俭用抠出来的——每天早饭就啃半个凉馒头,中午在批发市场啃自带的咸菜饼,连五毛钱一碗的豆腐脑都舍不得买;
笑笑的衣服都是捡邻居家孩子穿小的,洗得发白了还补着补丁,唯一一件新的是去年过年买的小红袄,到现在还叠在箱子底,舍不得穿。
这钱既压着他想把生意做大的野心,也托着笑笑冬天能穿暖、夏天不淋雨的希望。
这钱在1998年的县城,够买半间小瓦房——上个月西街王大爷卖了间15平的老瓦房,总价九万二,四万七刚好够一半;
可放在银行里,年利率才2.75%,算下来一年利息还不到一千三百块。更别说物价还在涨,去年冬天买一斤白菜要8分钱,今年就涨到1毛1,涨了近四成;
笑笑爱喝的橘子水,去年一瓶2毛,今年也涨到2毛5。钱要是一直放着,只会跟着物价慢慢缩水,像晒在太阳下的水,不知不觉就少了。
他得让钱“活”起来,变成能遮风挡雨的门面,变成笑笑不用再听着漏雨声睡觉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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