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在书桌的搪瓷杯底下摸到了东西——三张软塌塌的一元纸币,边缘磨得发毛,还有几张颜色褪成浅黄的地方粮票,早就在市面上不流通了。
总共,三块七毛钱。
他打开那个用了几十年的老旧矮柜——家里连冰箱都没有,夏天的剩菜只能靠凉水镇着。柜子里只剩小半碗干硬的剩粥,结了层薄薄的皮,用筷子戳一下,都能听到“咔嗒”声;
旁边的碟子里躺着半碟咸菜,颜色发暗,上面还沾着点霉点。米缸掀开时,能看见缸底铺着层薄薄的米,连缸底的花纹都露出来了;油瓶倒过来,也只滴下两滴油星,落在碗里,溅不起一点涟漪。
生存的压力像块冷硬的石头,重重压在他心上。
他猛地想起——现在是1998年的夏天,他刚从县机械厂下岗不到两个月。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正泡在酒里,把家里值钱的收音机、手表都变卖了换酒喝,才留下这点钱,还有床底下那瓶没喝完的劣质白酒。
林凡捏着手里的三块七,指节都捏白了,眉头皱得紧紧的。
第一步,他必须立刻弄到钱,不用多,至少能让笑笑吃上一顿有肉的饭,穿上件合身的新衣服,不用再穿洗得变形的旧汗衫。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拼命在记忆里打捞——1998年的夏天,这个小县城里,有什么能让他快速、安全地赚到第一桶金?
股票?他连K线图都看不懂,更没本钱。走私?违法的事绝不能碰,他不能再给笑笑留下任何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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