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气味撞进鼻腔——

        劣质白酒的辛辣气像针似的扎进来,混着老墙缝里渗出来的潮霉味,偏偏又绕着一缕土甜的清冽——那是苏晚晴总用的皂角洗衣皂,泡在水里搓揉时,会散出像春天刚冒芽的槐树叶似的香。

        这是……机械厂老家属楼的味道!是他二十多岁时,和苏晚晴刚结婚那阵住的地方!

        巨大的惊骇像电流窜过全身,他猛地攒起力气,硬生生掀开了那层沉重的“铅”。

        眼睛睁开的瞬间,昏黄的光晃得他眯了眯——糊着旧报纸的屋顶,报纸边角卷着翘起来,印着“粮油调价”的标题都褪了色;一盏落满灰尘的钨丝灯泡悬在中间,被窗外的风吹得轻轻晃,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光斑,像跳动的萤火虫。

        他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条蓝色棉被,被面洗得发白,边角磨破了毛,却裹着皂角的清香,暖烘烘地贴在皮肤上。

        这不是他的办公室。不是2023年。

        林凡“腾”地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要撞破肋骨跳出来,连耳膜都跟着嗡嗡响。

        他环顾四周:斑驳的石灰墙上还贴着张旧年画,画里的胖娃娃抱着鲤鱼,颜料掉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老式木质衣柜的门掉了块漆,露出里面浅黄的木头原色,门轴“吱呀”响着,像老槐树在叹气;书桌上摆着个掉瓷的搪瓷杯,杯身上“劳动光荣”的字样磨得快看不见了;窗台上几盆吊兰蔫头耷脑的,叶子上沾着点灰尘,连最嫩的尖儿都垂着。

        每一个细节都像钥匙,“咔嗒”一声撬开了记忆的闸门。

        这是他和苏晚晴的婚房。是笑笑出生后,最初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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