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见面会的气氛比预想的要冷淡。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姓李,是个面色黝黑、身材敦实的中年人,说话带着浓重的东北口音。
“部里来的专家,欢迎欢迎。”李厂长开门见山,没什么客套,“你们那份方案,我们看了。想法是好的,提高钢的质量,谁不想?但厂里现在的情况,你们可能不太了解。”
他掰着手指头数:“一,生产任务压得喘不过气,这个月的高标号钢指标还差一截,哪有时间停下来搞试验?二,你们方案里提到的炉外精炼,我们只有一台老掉牙的试验炉,能不能用还两说。三,也是最关键的,”
他顿了顿,看向赵四,“方案里要求添加的那种特殊钼铁合金,要求纯度极高,这玩意儿现在全国都紧缺,采购科跑断了腿也弄不来多少,凭票供应那点量,塞牙缝都不够!”
王永革忍不住插话:“厂长,没有关键添加剂,这新工艺就是无米之炊啊!”
李厂长双手一摊:“所以说嘛,不是我们不支持,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条件不具备,硬要上马,耽误了生产任务,谁负这个责?”
会议不欢而散。厂方态度明确:支持可以,但要保证不影响产量,并且解决原料问题。
回到招待所,王永革气得直拍桌子:“这不明摆着推诿吗?啥条件都不给,咋干?”
陈继业比较冷静:“他们的顾虑也是实情。产量是硬指标,原料是硬约束。”
老吴工程师也叹气:“那种高纯钼铁,确实不好弄,进口渠道卡得死,国内产能有限,都紧着更重要的军工项目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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