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永革。”赵四揣好信,拍了拍王永革的胳膊。

        回到307宿舍,陈继业正伏在靠窗的桌子上画图,鼻尖几乎要碰到图纸。王永革则拿起搪瓷缸子咕咚咕咚地灌凉白开。

        赵四坐到自己的床沿,撕开了信封,抽出里面薄薄的两页信纸。信纸是那种印着红色横线的材料纸,字迹是赵妮略显生涩却一笔一划极为认真的铅笔字。

        “四儿:家里都挺好,别惦记。我身子骨硬朗,妮儿学习也有进步,老师还夸了。就是天儿越来越冷了,粮站供应的粮食越来越紧巴,粗粮都时常买不满量,街上菜又少又贵……”

        信的前半截,娘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小事,报平安,字里行间全是惦记。可写到后头,笔头就沉了。

        娘说,入了秋以后,城里的粮食供应明显更吃紧了,合作社天天排长队,还经常买不着足数的。

        胡同里已经有几户人家一天只吃两顿饭了,甚至有人家没办法,让老人孩子去城外捋树叶子回来掺着吃。

        “……幸亏你之前有准备,家里暂时还不缺嘴。但看着邻居们作难,心里不好受。”

        “听说你姐她们日子也难过,前儿个偷偷让妮儿用旧衣裳包了点粮食,趁天黑给你二姐三姐家送去了,不多,就是个心意。这事没敢声张……”

        看到这儿,赵四心里揪了一下。娘心软,看不得别人受罪,可这年月,好心也得偷偷摸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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