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狸与他四目相对,周身的血液好似都停滞了,耳畔鼓噪天地的喧闹归于静谧,只剩下他打马越走越近,马蹄“哒、哒……”落在桥面的声响。
若天上有神佛,应当都在此时显了灵,偏在淮水之上见到他。
即便秣陵城内外处处川流纵横,但没有比朱雀航更适宜她施行刺杀的地方。
一眼扫去,和黑獭说的一样,他身量高大,肩宽体长,骑在马上,双肩与大航栏杆边猎猎飞舞的旌旗齐平,光靠她的力气难以撼动。
他身上白袍质地轻软柔滑,被体深邃,如随风延展的流云,腰上系着根玉带,衣着毫不扎眼,却从深处透出似玉的润泽,惹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这人与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黑獭说,他性命昂贵,和她的不一样。
仿佛是的。
可是……
可是,今日满天的佛陀分明都在说,诸法平等!
与他擦身之时,温狸足上铃铛陡然激越作响,足尖勾在莲上,挺腰如月,翻身低沉,身体像承不住露重的纤纤蒲草,垂到白衣公子的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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