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藻笑了:“在这里可还住得习惯?”

        “习惯。”

        温狸对她不冷不热的,能简言相答,就绝不多说一个字。

        郦藻擅长察言观色,感觉她态度奇异,非但无寻常黎庶见了她的惶恐畏惧,甚至也不是客气生疏……非要用一个词形容,或者是厌恶。

        可温狸一个小小乐籍舞姬,南渡无依,芥豆之微,和郦家毫无瓜葛,为何会厌恶自己呢?

        郦藻没有深思,将之归结于不合眼缘,徐徐饮下一口茶:“昙奴……啊,不知凤儿有没有告诉你,这是他的小名?”

        温狸摇了摇头。

        郦藻便道:“说起这个名字,还有些来历。他出生那年,元帝赤乌十六年的冬天,他的祖父权势达到了顶峰,官拜太尉、荆江二州刺史、都督八州军事,加羽葆鼓吹,封长沙郡公。说句冷眼旁观的话,这江东的半壁山河,都是张家打下来的。若无桓公,神州已沉,社稷没矣,更别提今日太极宫中所坐何人了。”

        郦藻喟然低叹,望向厅外那树卧梅,眉间微蹙。

        “也就是那年,从凉州涉山过川,来了个沙门,携来一株优昙花登门献给桓公。说那是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开花的佛前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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