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物想恫吓人的时候会故意叫人看见,当他们偏要隐去身形时,凡胎肉眼便只能被他们无形愚弄,凭借细枝末节去猜测他们的行迹,而后被自己的发现搞得越发心惊胆战。

        比如忽然熄灭的烛火,凭空摔落的砚台,无风敞开的窗户,夜半三更的敲门声。

        也比如,此时此刻——地面上沙粒被摩擦的拖痕,直指庄绒儿与阿淮的方向而来。

        哪怕无横还傻傻地暴露着粗重的喘息,之于沙鬼,却将他完全无视。

        或者将之视作方向标,确认先前闻到过鼻息的庄绒儿二人在那蜈蚣的对侧。

        照这副针对的架势来看,沙鬼口中的“官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庄绒儿的脸色更加难看。

        无横也反应过来了似的,静止片刻后,竟仗着不受重视而沿着洞穴的边际窜出了洞口,一只硕大的蜈蚣独自逃之夭夭。

        地面上摆着的物件被看不见的东西撞得零零落落,廉价的胭脂镜飞到了半空中,自主打开,镜面对准的方向空空荡荡无半个人影,胭脂上却出现了抠挖的指痕。

        庄绒儿胸腔剧烈起伏了一下,她揽住阿淮的腰飞快地带他翻了个身,小蛇机灵地往反方向去,蜿蜒爬行间制造无数响动,然而沙鬼完全不受干扰,下一秒那胭脂镜子就被摔到他们原来的位置。

        “官人将奴家遗忘在这莽莽大漠,就是因为身边有了新人?”沙鬼冷笑一声,语速越发缓慢,但嗓音却变得有些尖利,充满怨恨,“救我渡我,为何不肯来见我!我等了足足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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