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婚姻已经完蛋了,这是他们俩都知道的事。安托瓦内特看着她的丈夫,冷漠地说:“你回你想回的英国吧,你可以拿走我的钱,让我留在这里。”

        罗切斯特也冷冷看着他的所有物——她多美啊,纤细的手腕,丰满的胸口和手臂,弧线流畅的肩膀,光洁年轻的脸蛋,缎子般滑溜溜的黑发……他需要控制她,因为即使他不愿意再碰这个女人,她也是属于他的。多么天真的女人,他明明能拿走一切,为什么要放过她?她是个疯子,毁了他,缠上了他。

        曾经,他向她求爱,求得她沉醉在他的爱里,原本哪种酒都不会让她醉成这样,但现在……她没有他的爱就不能活,她心里只有他——

        “可我现在不爱你了,我死也不会再向你求爱。”安托瓦内特在他与她的女仆交欢后,就终日酗酒,变得越来越像她那个疯子母亲了。可这天,她突然这样说,这让罗切斯特感到一瞬的难堪:他的妻子就算疯了,又怎么能不爱他?

        所以他要赶走唯一照顾着安托瓦内特的黑人奶妈,把她带回英国,她疯了,需要被囚禁起来,就在阁楼里,不该有别人知道。

        安托瓦内特披散着她枯糟糟的黑发,对着镜子恍惚地笑。

        她再也不会在阳光下欢笑了,再也不会梳妆打扮,不会得意,不会……不过罗切斯特知道,她也再也不可能得到别人的爱了,因为他不再需要她,也不会再允许她见到别人。他要温情脉脉地把这个属于他的疯女人藏起来……藏在阁楼上,然后让世界遗忘她。

        ……

        凯瑟琳呆滞地瘫坐在桑菲尔德庄园灰尘遍布的阁楼里。她在想——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人就像一块殖民地。那些有钱有势,或者拥有丈夫这个等同于奴隶主的头衔的男人,无论手段是锋利还是怀柔,他们最终都是要彻底攻占并掌控他们的殖民地。

        也许表演痛苦是她的舒适区吧,她的安托瓦内特一生都受尽屈辱,就像小径上颤颤巍巍长出来的一簇花,然后被随意践踏或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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