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真的不是在做梦吗?可是他们从高层公寓往外看,眼前的一幕如此真实:即使是下午时分,半个纽约都几乎仍然被烟尘所吞没,熟悉的街道和景点无一幸免,路上看到的任何人都如此惶恐不安。凯瑟琳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世界已经改变了,他们的安全感被永远夺走——为什么这样的事居然会发生在纽约?

        “公寓真的安全吗?我们能不能调一架飞机过来离开这里?”凯瑟琳和他回到公寓后看着电视里的转播,迅速思考起来。

        “我的私人飞机有两架都停在洛杉矶维修了,另一架在华盛顿……因为我来纽约的时候是和史蒂文一起,”汤姆自责地说,他从少数派报告剧组杀青后,坐的史蒂文的私人飞机回了纽约看凯瑟琳,“该死,我之前应该叫人把它开过来的。”

        “我们怎么能预料到这种事会发生?”凯瑟琳不断拨打安妮的电话,然后安抚地按住这个男人的手背,几乎是在相互汲取一点安慰——没有保镖,没有助理,甚至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三架飞机撞过来,他们会不会活不过今日,这些都是未知数。而汤姆也紧紧抱住她,没有说话。

        用私人飞机离开的方法很快随着全国禁飞的指令下达而化为泡影,并且随后当他们看到电视上播放华盛顿和宾夕法尼亚州各自被劫持的第三和第四架飞机坠毁后,也意识到现在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万幸之中的是,安妮联系上了她,告诉她自己没有去北塔,上午正准备去百老汇和朋友玩,打算看一场芝加哥——因为安妮本想对朋友介绍自己的姐姐要扮演电影版的洛克希,所以临时改变了去处,现在正躲在双子塔旁边建筑里的地下室。

        汤姆立刻安排人把安妮也接到了公寓里——警方热线因为到处需要营救而早已占线,通讯变得极为困难,好在一年前拍摄香草的天空时,为了清空整个时代广场,他和纽约警局沟通了很久。现在他通过私人联系方式让警方直升机从灾难现场回来时,顺便把安妮也带回来——这如果被传出去也许会被当成明星滥用特权的案例而被大书特书,但他实在担心凯瑟琳再不见到安妮可能真的会发疯。

        至于凯瑟琳的团队,詹妮弗本来在多伦多帮她确定芝加哥的片场基地情况,看到两架飞机撞击双子塔的消息时尚能冷静,但听杰奎琳崩溃地说凯瑟琳和克鲁斯两个人名为送去上班实则单独约会去了,所以都暂时联系不上时,差点没晕过去——这是她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詹妮弗大喊大叫,骂她以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丢下保镖。而远在大西洋彼岸数年未曾联系的贝克尔先生也第一次疯狂给她来电,询问安妮的情况,也第一次在她们的母亲去世后问起凯瑟琳的安危。汤姆也让洛杉矶的工作人员把他的一双养子女从学校接回,留在身边照看——妮可在澳洲得知消息后也拼命打电话,焦急地询问两个孩子的状况,几乎哭得失去形象。

        杰奎琳的崩溃不只是因为上午联系不上凯瑟琳,而且是因为她也是纽约人,全家都在这里定居——她的父亲甚至就在世贸中心里工作。万幸的是,她父亲办公的楼层比较低矮,还来得及逃出,而如果在飞机撞击的楼层往上,就很难幸免了。

        凯瑟琳和无数人报了平安后已是深夜,凯瑟琳翻出她之前存放在这里的伏特加,就开始短暂地放纵自己——这一天过得实在是意想不到的恐怖,她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双子塔黑烟滚滚、倒下时漫天尘埃犹如末日降临的可怕场景。

        他们在卧室待着,而今晚其他房间被助理和保镖们严阵以待地守着,寸步不离——虽然他们现在很安全,但谁叫他俩早上把他们甩掉了呢,大家都有点应激。汤姆坐在她的面前,神色莫测,他握着凯瑟琳的手,但没有说什么安慰的徒劳之语——他知道凯瑟琳很坚强,虽然有点亲眼目睹灾难后的PTSD,但她此刻担心的显然已经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凯瑟琳蒙着脸,声音里却没有多少醉意,而满是对电影的担忧——说实话,对他们来说一旦生命安全暂时得到保障(或者说无法决定),他们心里想的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的电影会不会被影响,“这场灾难一定会改变很多事,好莱坞首当其冲,就像当年的珍珠港事件。那我们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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