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会儿,又快要走神时,一个虽然穿着银丝连衣裙,但没有内衬因此几乎可以说不着片缕的年轻女孩,带着清浅迷离的微笑走到台前。

        望着银丝托起她如同美神阿佛洛狄忒般姣好完美的肉.体,凯瑟琳几乎立刻就与索菲娅对视了一眼:这是个新人,她们以前可从没见过——以后她们也一定会经常见到,因为这样的身材在这场秀之后,这个女孩就永远不可能被埋没。她体态纤长健康,浑身没有一丝赘肉,尽管她的五官已经足够出色,但比她的美貌更吸人眼球的是那双修长动人的腿——她和凯特那种瘦骨嶙峋的颓废之美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但显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记住了她。

        麦昆似乎也很看中她,因为随后这个女孩又换了两套成衣登台。她最后一次登场时,凯瑟琳和索菲娅坐的离T台最近,因此立刻看出,她是半裸走秀,浑身只有一件鱼尾短裙,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只是涂了厚厚的白色彩绘作为障眼法。在金色打光的细雨沐浴下,雨珠沾到了她墨色的浓重眼影上,化作两道深黑色的眼泪,又让她的鱼尾裙纤毫毕现地贴在她的双腿上,露出迷人的曲线。当她走到正中央,被所有人注视时,原本只有音乐和雨声的现场响起了掌声——任何一个人看到这一幕,都情不自禁地为这样的美学化身而震撼。

        “她真美。”凯瑟琳也鼓起了掌,对索菲娅由衷地这么说,而索菲娅已经看得过于入神,并没有听见她的赞美。

        散场后,凯瑟琳和凯特·摩丝聊了几句,凯特就打算离去——她的精神状态仍然不佳。临走前,凯瑟琳随口问了一句:“凯特,那个女孩是谁?”

        凯特看了一眼角落里眼圈通红,但仍然含泪微笑着和化妆师感激地说话的那个姑娘:“她吗?她是个刚从巴西来的小女孩,口音重得亚历山大差点没听懂她在说什么。她上台前在化妆室哭得可难过了,一直到上台还在哭——我也勉强能理解,才成年呢,第一次上台就要穿这样没什么布料的衣服。但这有什么,新人能有机会就是最大的幸运,亚历山大已经很看重她了。”

        凯特又回忆了一下后,懒散地说:“我想起来了,那女孩叫吉赛尔,吉赛尔·邦辰。”

        “我知道了,”凯瑟琳说(她当然很理解吉赛尔这种委屈的感觉——就像她17岁时在卡梅隆的要求下必须全.裸出镜一样,这虽然是机会,但不代表不会让她感觉难熬害怕),然后回过神来关心她道,“那你现在……还好吗?”

        “哈,每天晚上我都在哭——你相信吗,”凯特心灰意冷地开着玩笑,“但我是说真的,我的地板要被酒瓶和我的眼泪淹没了。约翰尼上个月希望和我复合,但我没有回应他。我想,只要他再恳求一次,我也许就忍不住答应了。但他去了法国,再也没有回复我——而我也不知道就算真的复合,会不会还是会迎来一样的结局……我们曾经如此相爱,但如果继续生活在一起,感觉只是一场迟早降临的自我毁灭。”

        凯瑟琳无言以对。她现在很明白这种积重难返的感觉,当然无法再劝她什么。

        在凯特离去后,那个叫吉赛尔的女孩走了过来。她勉强停止了抽噎,虽然没有再穿那吓人的高跟鞋,但还是比凯瑟琳高了两寸,本来看上去很有气势,只不过她红肿的双眼与脸上青涩羞赧的神态,又把这些气势打消了,反倒让她显得有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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