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
天将明未明,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黑石寨的废墟,像一层腐烂的裹尸布。火早已熄了,只剩下焦木与残垣,在寒风中发出细微的呻吟。
楚昭还站在寨前空地上。
他手中的柴刀,刀刃已卷,布满缺口,像被啃噬过的兽牙。他的双手,掌心裂开数道深口,血早已冻住,与刀柄凝成一体。肩、臂、腰、腿,每一处肌肉都在颤抖,仿佛随时会崩断。
但他还在劈。
一刀,又一刀。
地面上,已刻下三百六十五道深痕——整整一年的苦修,他爹教他的矿工刀法,每日三百六十式,外加五式杀招。他记得清清楚楚。
“矿工刀法,不为杀人,只为活命。”
“但若有人要你死——”
“那就先劈了他。”
楚昭的呼吸沉重如风箱,每一次吐纳,都带着血腥气。他的意识已模糊,身体靠本能驱动。可那眉心深处,那一缕银色剑意,却如寒星不灭,缓缓流转,牵引着他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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