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灰白的天光冷漠地洒落在平原上,照见一片冻结在时间里的恐怖画卷。
冰雕簇簇,凝固着死前的狰狞与痛苦;焦土片片,飘散着皮肉炭化的刺鼻焦臭;尸堆如山,姿态扭曲地叠压在一起,凝固的血液将污黑的冻土染成暗红。
乌鸦的聒噪成了这片死域惟一的声响,它们在尸山上起落,啄食着亡者的眼球。
石头大厅深处。
基里曼端坐在矮人厚重石桌的主位上,空气中弥漫着松脂油和血腥未能散尽的气息。
他面前摊开的是塞西尔矮人长老连夜统计出的战报数据,但基里曼的心思早就已经没有放在这些小事上了。
他的脸比往常更加苍白,额角甚至隐隐有青筋跳动。
那不是疲惫,而是一种由内向外的……饱和感与喧嚣感。
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带着无形的重量,数万战士临死前的极致恐惧、痛苦、愤怒、绝望、怨恨……如同无形的精神浊流,在他灵魂深处汹涌奔腾,试图冲垮意志的堤坝。
法兰西丝卡坐在下首,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美丽眼眸,清晰地看到基里曼皮肤下隐隐流淌的、极不稳定的感情波动,眼中闪过担忧之事。
“你的身体和精神好像都出了问题,我的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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