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膝盖上的台账,粗糙的手指点了点“青岩沟”几个字。

        “王老栓,七十多了,老伴瘫在床上。房子要塌了。我跑了,他爷俩睡雨地里?等死?”

        他又翻了一页,“腊尔山的茶苗,是农科院刚给的抗灾品种,是山里人下半年的活命指望!我走了,谁来盯着嫁接?谁管技术指导?指望市里那些坐办公室的,能摸清咱这山沟沟里的土?”

        他站起身,个头不高,背却挺得笔直。

        “惊悚是吓人!可越是这样,越不能丢下任何一个人!大夏为啥能稳住?就是从上到下,没丢下任何一块地方,任何一个人!咱们云岭,也是大夏的地!这里的乡亲,也是大夏的人!我这副县长,就是钉在这儿的钉子!钉子跑了,人心就散了!人心散了,再大的船也得翻!”

        李秀芹被他这番话噎住了,胸脯剧烈起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又强忍着不肯掉下来。

        “钉子?你就当你的钉子吧!等着哪天被雷劈了,被怪物啃了!我们娘俩……”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鼓点一样砸碎了屋里的争吵,力道又沉又急,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赵大川眉头一皱。

        这敲门声,不像村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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