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嬴政掀开车帘,冕旒下的目光带着几分揶揄,"莫非还想逃婚?"
方铭摇头失笑。在这个时代,十八岁确实已算"晚婚"。王贲这个年纪时,长子都已能挽弓射雁。
车轮碾过官道的声响里,方铭的声音带着几分恍惚:"臣只是有些感慨,转眼间来大秦已三年了。"
晨光透过车帘的缝隙,在嬴政的冕旒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帝王闻言,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拉车的骏马都竖起了耳朵。
"哈哈哈!"嬴政掀开车帘,玄色衣袖扫过窗棂,"你这三年——"他屈指数来,"献占城稻、建新学宫、造蜃楼巨舰..."冕旒玉珠随着马车晃动叮咚作响,"怕是比寡人当年亲政前三年的功绩还要耀眼!"
方铭被说得耳根发热。惊鲵在一旁默默策马,秀发下的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不过..."嬴政忽然敛了笑意,目光如炬地望来,"你可知寡人为何总纵容你那些逾矩之举?"
道旁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替方铭回答。
"因为你看这大秦的眼神..."嬴政的手指轻叩车辕,"不像臣子看君王,倒像匠人看自己烧制的陶器。"他突然用了方铭曾经说过的比喻,"既怕它不够完美,又怕火候太过。"
方铭心头一震。他从未想过,自己那些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不经意流露,竟被这位帝王看得如此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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