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没辜负''老师''这个名头。"嬴政的语气软化下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木牍边缘,"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方铭正了正坐姿:"学宫开学在即,臣想请公子担任助教。"

        "助教?"嬴政的铜尺停在半空。

        "就是协助博士们授课。"方铭比划着解释,"整理典籍、批阅作业,偶尔代课。"他故意顿了顿,"毕竟以公子现在的学识,当学生太屈才,直接做博士又难免遭人非议..."

        铜尺突然敲在案几上,震得茶盏一跳。赵高悄然后退半步,把自己隐入帷帐的阴影里。

        "你倒是考虑周全。"嬴政的目光变得锐利,"那些齐鲁来的儒生,怕不是要骂寡人任人唯亲?"

        方铭从怀中取出一卷名册:"这是公子这半年批改过的频阳县学童课业。"他展开其中一页,上面除了朱笔批注,还有细致的修改建议,"连淳于越都承认,公子的《春秋》释义别具一格。"

        嬴政突然轻笑出声。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学宫工地的灯火:"那小子八岁时,曾问寡人为何要灭六国。"月光勾勒出皇帝挺拔的背影,"寡人当时说,这就好比园中杂草,不除根就会抢了嘉苗的养分。"

        "现在他信了?"皇帝突然问。

        "他正在写《水患论》。"方铭轻声回答,"说治民如治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导。"

        嬴政的背影僵了一瞬,随即大笑起来。笑声惊醒了檐下栖息的夜枭,扑棱棱地飞向远处的宫墙。赵高从阴影中探出半张脸,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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