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特意换下公子朝服,一袭素白深衣不染纤尘,腰间仅悬一枚青玉螭龙佩——那玉上三道裂纹,正是几年前父王巡视北疆时,被匈奴流矢擦过的痕迹。
"列阵。"王贲低声下令。两千士兵如幽灵般从各个营房走出,没有金铁交鸣,没有战甲铿锵,只有牛皮靴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诸位将士。"扶苏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每个士兵都不自觉地挺直脊背。他缓步穿过方阵,素白袍角扫过沾露的草叶,在灯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此战未有凯乐,非功不显。"扶苏停在最前排的老兵面前,指尖轻轻拂过对方铠甲上的箭痕,"实乃父王不欲新式战法外泄。"他突然转身,袖中滑出一卷黑龙纹诏书,"然功过自有天鉴。大家大可放心。"
侍从们适时抬出五十坛陈酿,泥封上少府的龙纹印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扶苏亲手拍开第一坛,醇香顿时弥漫校场——竟是宗庙祭祀专用的"兰生酒"。
"北疆风霜蚀骨。"扶苏舀起琥珀色的酒液,注入一名炮手捧着的陶碗,"今日且以家酿暖身。"酒面倒映着他温润的眉眼,却莫名让人想起嬴政批阅奏章时的神情。
琥珀色的琼浆倾入青铜爵时,方铭注意到公子手腕内侧有道新鲜的墨痕——是连日批阅东西留下的证据。
"三日后,少府会派人来记录战功。"
"届时诸位但言北疆风雪,莫提其他。”
......
犒赏三军的喧嚣声渐渐远去,扶苏随方铭、王贲转入中军大帐。厚重的牛皮帐帘刚落,扶苏突然整肃衣冠,对着方铭深深一揖:"少师远征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