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铭从石室出来时,已经是深夜。机关城的灯火大多熄灭,只剩下几处关键要道还亮着青铜风灯。月光如水,将悬空廊道的影子投在峭壁上,如同纵横交错的棋盘。

        盖聂静立在廊道尽头,青衫被夜风微微拂动,渊虹剑悬在腰间,剑穗纹丝不动。他望着远处云海,似乎早已料到方铭会来。

        "大师兄。"方铭轻唤一声,脚步声在寂静的廊道中格外清晰。

        盖聂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身让出位置。方铭走到他身旁,两人并肩立于悬崖边的栏杆前。脚下是万丈深渊,云雾在月光下如同流动的银纱。

        "他说了什么?"盖聂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夜的宁静。

        方铭点头,斟酌着词句:"他承认自己是燕丹。也承认...荆轲的事。"

        一阵山风掠过,吹散了方铭未尽的话语。

        "他说了什么?"盖聂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方铭将燕丹的悔意、对墨家的安排、以及最后的托付一一转述,唯独略过了燕丹那句"对不起盖聂先生"。有些歉意,不该由第三人转达。

        盖聂听完,沉默地望着云海。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许久,他才淡淡地说:"知道了。"

        三个字,重若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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